2011年1月11日 星期二

[觀影筆記1102]慾虫-キャタピラー:滿是對戰爭的嘲諷

綜觀通篇故事,大抵以妻子和從戰爭裡倖存卻斷了手腳的丈夫之生活狀況為中心。但以此內容延伸出去所觸及的情節,包括男人務必上戰場,女人則誓死在後方捍衛家園的口號;失去自我行動能力的丈夫,卻被宛如死去一般當做神來崇敬等等,兼以真實歷史畫面的點綴,在在顯示出戰爭的殘酷無情及大體制下扭曲的人性;同時適當地穿插著戰前夫妻相處情形及戰時丈夫對女人的殘暴,對照著如今在戰後角色的錯置,或許終能感同身受著受攻擊一方的痛苦吧!?。這是慾虫。



背景是發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日本,描述著戰場後方的社會情形。儘管遠離了戰場,但透過所呈現的,卻發現無時無刻都和戰爭有所關係,不論是隨時關心著廣播所報導的國家戰爭狀況,抑或是口號宣揚著在後方的婦女要成為戰場上丈夫或男性家人的支柱,並隨時處於備戰狀態,以他們可及的能力等等。一開始覺得這一切完全就是愛國家的正常表現。之後,導演卻巧妙地運用了人物及情緒的對比,讓這些行為越變越諷刺。



其實故事主要是以妻子和因戰爭失去四肢的丈夫的相處情形為主軸,從這對夫妻視角延伸出去,再穿插著妻子戰前的回想,以及戰時丈夫強暴民婦,這樣揮之不去的夢魘,將情感對比出來。比如說那時候妻子和其他主婦一樣,內心雖然擔心著,但基於愛國情操,仍坦蕩蕩地送丈夫出征;如今歸來的卻是殘破不堪,體無完膚的一個人!不得不辛苦照顧他之餘,那些沒有傷患在家中的女人們對妻子所說的安慰話語,便顯得冠冕堂皇起來。有種此一時彼一時的況味,同時那種事不關己的關心其實是一種多麼嚴重的傷害阿!



另外,斷手斷腳卻被稱作軍神,宛如神明一樣地被供奉,實在有損男子氣概。在受不了丈夫仍極具大男人主義地予取予求之下,帶著丈夫去遊街,倒也剉了丈夫銳氣。只是那些崇拜的人,呼應著女人們對妻子所說的話語,對照著女人們的戰爭假想練習,還有弟弟與之交談所透露的,因為身體狀況而一直未能從軍,而被閒話的等等情節,皆表露出種枉顧別人,執意或暗示性地要求別人跨過難以越過的關卡,或不自覺地刺傷著對方的狀態。由此可見,政府好戰的一念之間,在確定歸屬便難以逃離的這個所謂國家的大體制之下,付出代價、心理扭曲的卻都是底層的人民,甚至互相傷害著。



最有趣的莫過於夫妻床第之間的互動。就如同上述,剛開始妻子仍順從著丈夫即使殘疾,仍和所有日本大部分男人一樣,保有著的沙文精神,但隨著時間遞嬗,或許是因為裡外及身心的折磨,試想誰可以長期忍受自己和宛如毛毛蟲一般的人類生活呢?再加上那些所接收的話語,日常廣播的洗腦,所以或許妻子帶丈夫出門,只是想單純為了自己,獲得該有的讚揚吧!?因而當丈夫死也不出門時,妻子竟帶上徽章,代夫出『門』;就連在床上做那檔子事之時,也化被動為主動,以男人強勢的姿態。



若將戰爭抽掉,或許這只是場妻子忍受不了要一直滿足殘障丈夫需求的婚姻關係,但正是因為加上戰爭,或許影片中所呈現的夫妻行房掌控權的轉變,也如同延著時序下來大部分順著廣播報導所穿插呈現的戰爭及片尾補足的戰後大事紀的歷史畫面一樣,雙方角色起了變化。攻守位置交換,過去的猖獗侵略,無視對方如何的高傲,如今卻落得好似被閹割的狀態,苟延殘喘著,驀然回首戰時的蠻橫,突然對於被攻擊一方的心情,能感同身受了吧!?



除此之外,故事本身也透過夫妻搶食的爭吵及金黃稻穗株株節實沉甸的場景,對比出戰爭物資耗損之快;電影裡並安排著一位無視軍神崇拜及出征加油等儀式,卻第一個知道戰爭結束的角色在裡頭,雖然不具有台詞,但這個角色實具有畫龍點睛的功效,在導演用時序前後對比情緒之餘,也透過這個角色揪出戰場後方的荒謬。最後,不以戰後溫和遞降書的歷史畫面作結,反而用讓人怵目驚心的史實畫下句點,也替前頭已足夠對戰爭嘲諷的核心,做了個強而有力的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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