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評劇場20]矛盾的《陳清揚》VS文革的肅清

這是文化大革命底下，ㄧ位名叫陳清揚的女子奮不顧身地為自己情慾找尋出口，同時也編造藉口力圖為那時代的女人，力攢出ㄧ席之地的故事。



陳清揚，說來可笑。身為一個醫生，冠冕堂皇地駁斥著各種性病的不道德；意正嚴詞地在批鬥中，提出自己不是臭屄，也就是破鞋的證據；強行將義氣當作擋箭牌，說明著自己的崇高。但三不五時，那充滿性暗示的言語；熟練有加的淫聲浪語；始終擺出勾引人的誘惑。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情慾，根本未有所保留地破繭而出。



但也說來可悲。丈夫被關進牢裡，不見天日，只有象徵渴望流動的肢體嫵媚地擺弄，雖隱匿於暗黑之中，但一直存在；在醫學上，貢獻良多，卻反遭批鬥；王二的誘惑，王二卻一點事兒也沒有；畏懼男人宛如豺狼的貪婪，最後卻屈服於自己的情欲下；想要保護自己，卻也無法抵擋別人對自己矯揉造作的指控。



身為一個女人，既沒有地位，當然更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說的話的餘地。然而她挺過來了，行之無愧，為自己的情慾辯駁，為何女人就不能讓自己的性趨力，像男人一樣毫無罣礙地自由發展，反而卻是不停地壓抑再壓抑，掩飾再掩飾，搞到自己什麼也不是，卻還得受到別人的譴責，自己內心的指控。



儘管題材未必那麼平易近人，即對文革的了解不夠透澈，只略懂皮毛，但隨著劇情慢慢地拆解，前後互相解釋，我仍看到了那時代女人如何努力為自己取得地位。即便取得地位，那狼虎般的欲望如影隨形，同時折磨著自己，直到最後；即便取得地位，不管如何，女人就是賤命，還是會被看輕。



另，雖回歸最儉樸的布景，卻也充分運用場地優勢；相對來說，演員的功力也得足夠，才能撐起這獨角戲，不僅如此，還充滿讓人不容忽視的張力。只是將近一萬字的劇本，並非開玩笑的，稍微考驗著觀戲者的專心，部分京片子，讓人霧煞煞，稍嫌不清，甚為可惜。



無論如何，對我來說，《陳清揚》一直是個矛盾人物，既想為自己情慾找到出口（部分台詞內充滿著性暗示），又一直掙扎於道德的束縛，人言的可畏（義氣相挺的藉口）。但始終在文化大革命的抹黑，背叛中昂然闊步！既義憤填膺，又肉慾橫陳。不禁對她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