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龍的阿砸一聲]:見到了意圖,唯野心過大
70年代是台灣政治最動盪的一年,退出聯合國,與中美相繼斷交......在當時父執輩那一代的心中,正需要不論是具體或抽象的英雄象徵引領著大家度過這段灰暗的日子。本劇似乎是以此為概念出發:『李小龍』是象徵化的華人漢文化精神,便藉著『龍』的傳人之概念,編寫出宛如希臘悲劇的神話故事,而希臘悲劇所表現的主題正是崇高壯烈的英雄主義思想。
因此導演借用了許多在70年代在各領域中堪稱為精神指標或具有代表性且耳熟能詳的人物,包括政治界、演員、民歌界、努力奮鬥代表、卡通界等等入題,並在標榜著神話體裁,卻交織著愛恨情仇、兄弟鬩牆、家道中落等等反而充滿人性陰暗的故事裡,將前述那些人物的名字賦予當中竭力劃破晦澀黑暗狀況的角色,平行移植了所謂英雄的概念。
可惜的是似乎絕大部分的執行上,就只是借代了名字而已。對這樣的題材,所期待的不外乎是藉由故事,將該提出人物的特性,表現在該角色的特色上,但可能是為了配合故事的進行,有些情節在不得不為的狀況下,便犧牲掉原有角色所給予人的印象,甚為可惜。這個問題因看戲觀點不同,所以還算微小,更大的問題在於,或許導演在祖孫六代的多條故事線駕馭能力上稍嫌不足,既想要處理再通俗不過的奇情記事,又三不五時想要藉由這些故事,耍耍文藝腔,這是無所謂,但未將之儘量地融合,反而導致調性有點混亂,流於俗濫。
最基本的故事都未說好了,想當然爾,盡可能地想要將70年代的遽變或特色通通納入故事裡的結果,執行效果實欠佳,甚至有多餘的感覺。於是,原本意圖透過這齣劇所傳達的一點點想法,一些些在混亂時代自我追尋的軌跡,卻讓70年代產物瘋狂大亂鬥幾乎破壞殆盡,徒留荒煙漫草,搖搖欲墜。
[我為你押韻/情歌]:我們都享受著過程
人說總有一首歌最能代表某個當下的心境,不論是快樂或悲傷,或因歌曲中的歌詞給了我們啟發,激勵著我們,或讓我們在心中編織期盼著歌詞裡的情境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等等。只是當自己於情歌所構築的世界裡落空,或徒然勾起傷心往事之時,人又該怎麼處置情歌呢?這是一個男人因過去戀情重創,而不相信愛情,對情歌嗤之以鼻,卻翩然出現了一位不斷地騷擾自己,卻很奇妙地逐漸心動的女子,而再度讓自己流於俗濫的故事。
故事是以穿插諸段通俗愛情故事,包括志明與春嬌、羅密歐與茱麗葉及大師兄與小師妹(總覺得有點影射各武俠故事中的愛情故事)的方式構成,恰好和故事核心形成對比的狀態,一方不斷地排拒著所有浪漫的可能性,一方卻完全不嫌肉麻地大膽示愛。只是人總是不斷地向更高境界追求,甚至編織著更有創意更浪漫的愛情,而身為負責滿足期待的劇作家也得不停地絞盡腦汁去迎合,當然不只劇作家如此。
可是當越努力譜寫出來的浪漫情懷,卻遭到無情背叛,用心全都成了泡影而因此不去由衷信仰時,便詞窮了,而自以為清高地覺得愛情不過是平凡人所以為的生活必需品,通俗氾濫,不過就是三個字便可傳遞的感情,卻徒留形式上的堆砌罷了,如押韻的情歌,如拐彎抹角的示愛,卻抵擋不住情感的逝去及崩解。無疑雪上加霜的是『這就是人生』的安慰辭,那些觸詞傷情的情歌,但這從來就可以不是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歌曲,無須悲劇化。或許這是男主角及女主角如今抗拒愛情及情歌的原因吧!?
但隨著故事的進展,不單純僅是平鋪直述,巧妙地在細節中埋入線索,讓真相呼之欲出地迎向幸福的結局,也呈現出編劇自己的不得不承認:人內心不過期盼的還是那拯救自己從孤獨、寂寞中爬出來的那個人,而晉升成為主角般,全世界似乎都為我而轉的幸福,就算是再怎麼峰迴路轉,或一條腸子通到底的簡單,只要伴隨著真正的愛都好。呼應著背景中利用大畫框去佈置的場景,一來框出了舞台上主要表演場地的範圍,另一方面也鎖定住主角,愛戀中的兩人,充滿著幸福洋溢的氛圍。
因而儘管抗拒,其實還是不知不覺被愛情吸引,因為『我們雖然討厭俗濫,卻享受著其中的過程』,就好像編寫入劇本的那一段段諧音冷笑話,我們乍聽總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嗤之以鼻地說著好爛,但卻還是心甘情願地去創造、發明,因為我們都享受著那讓人或被人戲弄得尷尬錯愕的過程,然後相互爆笑出聲,即便片刻,卻還是有讓自己心情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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