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它是紀錄片,導演權充計程車司機,駕車穿梭在伊朗的街頭巷弄,隨機搭載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嘗試拼湊出這個國家當代的庶民風貌及人民對這個社會的想法,惟在飽覽這一趟計程車之旅後,合理懷疑他應該還是劇情片,經過縝密安排的偽紀錄片,畢竟最後一個長鏡頭的結束,若屬實,如今導演應該繳不出這部作品出來了吧!?
又誰能在鏡頭面前能夠毫不避諱,全無保留地侃侃而談呢?就連真紀錄片的訪談內容,還是需要透過剪接才能去蕪存菁,然後直觸影片真正所想要表達的核心。因而這部電影還是有一些橋段的安排,但由於初始的設定,還有不同媒介,舉凡手機,數位相機所拍攝出來的影像,及演員的演出,讓觀影者對於此部電影的真偽認知,在忽而真實,忽而虛假的變動裡,衍生出觀影的樂趣及影像被攝目的的辯證。
這呼應了導演姪女上車之後的橋段。女孩兒有個必須拍攝影片的作業,但老師卻洋洋灑灑地列出了數點不能拍攝及應該擷取進來的內容,為了完成這項作業,她必須外力來改變所拍攝的一切。與前述遙相對望的是,導演被熟識要求將自己的遭遇,如實電影化的事件,只是如果你知道導演現在是被禁足在自己國家,不准拍攝任何電影作品的狀態下,那就可以明瞭要接下這個任務的困難度之高,難如升天。
這也回應到倒數第二幕,為了人權奔走的女律師透過抱怨,控訴著政府的不可理喻,導演也順勢將自己的不滿藉由這個情節傳遞出來,這應可視作形成這部電影的契機。不僅反抗著打壓藝術的強權,如同劇情中所呈現,連一介享譽國際的大導演都還要購買盜版才能欣賞到其他國家的電影作品便是證明,同時也讓觀影者思索呈現出來的影像背後究竟有多少外力控制,進而影響其中的真與假呢?
情節的設計讓故事終究只是故事,但它投射出多少現實,絕對是掌鏡者兼創作者的的意識形成,至於觀影者如何解讀則又是另一番風景。只是若在創作階段就被強行介入的話,那觀影者又如何看見導演試圖傳遞其中所代表的真實呢?!這部電影從對刑罰輕重的辯論,連醫療也負擔不起的貧困,許多影片皆須從地下管道入手的文化沙漠,重度迷信的社會現象,到後來影像的虛實討論以及最後一幕的安排,或許能深刻了解導演以此手法形成此部電影的原點,並無時不聽到他為伊朗的電影藝術大聲疾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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